广州思源学校高中部校长吴玉芳当时是课堂改革的头号“反对派”。她的课堂屡屡被评为不合格课堂。如今,广州思源学校的教改成果已经显现。将广州思源学校作为集团干部选拔基地,产生“志同道合、利益捆绑、心心相印、全是赢家”的管理团队。团队的目标是到2035年建成50个自主教育城与50个自主教育文化村镇。
“我将矢志推行自主教育”——这是邓放国的人生宣言。
邓放国是广东全赢自主教育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广州思源学校总校长、长沙明郡高级中学董事长。他在学校践行自主教育,用企业推广自主教育,从自主课堂改革模式到自主教育生态体系,从“学习杜郎口,打造新思源”到被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肯定的基础教育改革成果,从广州思源学校的“自主有为、孝亲感恩”到长沙明郡高级中学的“全球视野、家国情怀”,他的自主教育之路越走越远。
部分自主教育合伙人合影（从左往右：申旭阳、田甜、孙新生、邓放国、肖华清、郭小平、黄晓、林卓南）
发端：引进自主课堂,从“教知识”走向“育能力”
邓放国走上自主教育的道路,源于2009年10月与崔其升的结识。崔其升是山东省聊城市茌平县杜郎口中学的校 长,他在短短几年内让全县倒数的初中跻身全县前列,“杜郎口模式”创造了全国课改的神话。
彼时的邓放国承办广州思源学校3年,将这所之前仅有278名学生、濒临倒闭的十二年一贯制学校带成了优质校, 2006、2007年因办学成果突出连续受到广州市天河区教育局嘉奖。但学校走什么样的发展之路一直困扰着他,“老师拼命讲,学生被动听,课外机械训练”的传统教学模式不是他想要的。
2009年10月23日,广州六中校长刘建翔告诉邓放国, 崔其升次日要来六中做报告。邓放国带上12个中层干部去了。“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全新的教育模式出现了。”听完报告,邓放国连夜召集管理层开会,研究学习“杜郎口模式”,随即组织了多批老师去杜郎口中学参观学习。在杜 郎口中学,老师一节课讲不到10分钟,学生轮流上台讲课, 真正成了课堂的主人。大家得出一个结论：要学习杜郎口中学“三三六”自主学习高效课堂模式。
第五次去到杜郎口中学时,该校名师徐立峰说：“很多人来杜郎口中学学习,都只是雾里看花、水中捞 月 。”邓放国当时就想：“杜郎口的花和月是什么?崔其升呀。”2010年5月,邓放国将崔其升夫妇请到广州思源学校,由崔其升兼任学校校长并派出管理团队,自己则任校长助理,全面引进杜郎口中学的自主课堂,落实崔其升“以人为本、关注生命”的教育思想,采用小组合作、围学、爬板、展示、评价等方式构建高效课堂。学校所有干部带头作为普通老师重回一线上课,凭课改表现竞争上岗。对老师的评价标准也发生变化,不单看学生取得的卷面分数,还要看学生的学习自主性、课堂参与度及在课堂上表现出的综合素质能力。
广州思源学校高中部校长吴玉芳当时是课堂改革的头号“反对派”。她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从教十几年,有丰富的传统教学经验,一直以来教学成绩相当不错。但是邓放国坚持改掉传统教学模式,他组队进吴玉芳的课堂, 按照新的评价标准进行评价：老师满堂灌,扣分；学生沉默,扣分；学生回答问题不够有激情,扣分……她的课堂屡屡被评为不合格课堂。而后邓放国又让吴玉芳去杜郎口中学脱产学习一周。几个回合下来,吴玉芳带头做起了语文教学改革,并很快成为课改的领头羊。学校党支部书记唐杨杰、义务教育本部校长谢日英等骨干与领导都是经过课改“磨砺”成长起来的。
如今,广州思源学校的教改成果已经显现。走进课堂,六个学生围坐一桌,进行讨论与比拼；四面都是黑板,学生 不时到黑板前进行展示；老师提问后几乎所有学生都竞相高高举起右手。以往沉默的课堂“活”起来了,课堂满溢着热烈的、昂扬的、愉悦的氛围。
自主课堂模式能成功的原因是什么?邓放国认为在于从时间与空间上把课堂的话语权还给了学生,学生真正成 为学习的主人;在于课堂展示环节与评价体系符合人性的需要——表现欲、认同心与成就感;在于让学生全身心参与 课堂、进行展示与比拼,学生不断受到赞许、赏识,获得点评,便对课堂记忆深刻。
几年下来,广州思源学校凭借“自主教育、全是赢家”的价值体系在粵港澳大湾区崭露头角,成为广州市唯一一所香港、澳门八成以上中小学校长长期参观与交流的课改学校。
发展：自主教育被列为基础教育改革成果
“具有高度社会责任感的民间资本进入民办教育,激活了基础教育改革；与基础教育相结合,推动了自主教育 这种模式的深入发展。”2015年5月30日下午,在国新办新闻发布大厅,《中国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研究——以自主教育为例》课题组做课题成果结题报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以下简称“国研中心”)副主任隆国强如此评价邓放国及其团队所践行的自主教育。
在广州思源学校对杜郎口自主学习高效课堂模式进行实践、创新并取得初步成功后,邓放国以企业家的眼光判 定这种课堂教学模式对中国基础教育改革有价值,于是, 他和肖华清、孙新生、连美洪、谢军组成永久合伙人,以他自己、崔其升及廊坊师范学院教授米新江为研发核心, 组建了一支自主教育团队,并成立广东全赢自主教育股份有限公司,让公司CEO肖华清成功注册了“自主教育”商标与绝大部分知识产权,在此基础上系统总结与梳理了自主教育的愿景、使命、目标、价值体系和评价标准,探索自主教育理论体系建构、课程研发、干部选配、师资培训与品牌传播。
公司投资1700万元兴建“山东杜郎口中学学术交流中心”,将其作为集团师资培训基地;与湖南师范大学基金会 签约,从2017年起连续十年年均投入100万元设立湖南师范大学“自主教育·大米时代教育基金”,将湖南师范大学牵头组织的全国师范生年度技能大赛作为师资选拔平台；形成具有“人格魅力、教育情怀、反思文化与课堂改革”四大综合素质的自主教育师资队伍,实施“六梯队十八台阶”教师队伍建设方案,用不同层级的标准引领教师专业化发展,通过制度建设,确保教师的“位子、票子、房子、车子、孩子、老子”等基本需求与生活尊严。将广州思源学校作为集团干部选拔基地,产生“志同道合、利益捆绑、心心相印、全是赢家”的管理团队。
邓放国和他的团队建构了“办学机制、课堂模式、课程体系、心智模式、人生价值”五位一体的学校管理模型, 形成了“自主教育,全赢人生”的价值体系,希望通过自主教育这个发动机,在校宝在线平台的强力支持下,结合自主教育“日清、周结、月评、年考”的日清系统,充分收纳冯恩洪先生“分类指导、分层教育、分组学习”的建议,辅之以自主教育的理论、方法、技能与机制,帮助学生真正走上自主教育、自主管理、自主发展的大道。
他们构建了“学校-老师-学生-家庭-社区”的自主教育体系,以“自主有为、孝亲感恩、与人为善、好学乐学”作为学生的培养目标；以“人格魅力、教育情怀、反思文化、课堂改革”作为老师的评价标准；以“受人尊敬、心灵安宁、乐善好施、传承家道”作为对家长的要求；以“老一辈得到尊重孝顺、健康快乐,下一辈得到教育帮助、关怀照顾,年青一代能够发家致富、互相帮助”作为对社区建设的指导方针。
目前,由全赢自主文化公司CEO陈炜、执行董事刘舒 娱推动的社区自主教育服务中心与萍乡长塘文化村镇复兴基地暨自主教育乡村国际学校,已全面铺开自主教育与“绿色生命志愿者联盟”生态体系的探索与实践。他们利用村中废弃学校,帮助村民建立了养老康护中心,连续十三年捐资,让孤寡老人与失独家庭去帮助教育留守儿童,让留守儿童照顾孤寡老人与失独老人,利用自主教育与自主文化探索解决养老助老、留守儿童、社区治理、乡村建设等难题。团队的目标是到2035年建成50个自主教育城与50个自主教育文化村镇。
至此,一个涵盖愿景、使命、目标、核心价值观体系、战略规划、平台架构,包括社区自主教育服务中心,从幼 儿园、小学、初中至高中的实验学校,文化村镇复兴基地,东盟事业部等实体组织的自主教育体系逐步搭建成型。
2013年12月,在中国发展出版社社长包月阳与国研传媒 CEO张诗雨的积极推动与介绍下,邓放国一行到国研中心 汇报了广州思源学校学习杜郎口中学的自主教育教学改革历程、成果,广东全赢自主教育股份有限公司创建后优化自主教育理论体系与操作流程的探索及在江西萍乡长塘文化村 镇的实践。与会的有国研中心社会发展部副部长、研究员 李建伟,副研究员佘宇、王军雄等,3个小时的交流引起了 专家的极大兴趣。后来邓放国一行又多次到国研中心汇报, 最终国研中心决定以《我国基础教育改革与创新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研究——以自主教育为例》为题立项成立课题组, 由国研中心公共管理与人力资源研究所所长李国强研究员担任课题组长,由国研中心副主任隆国强研究员担任课题 组总顾问,部分专家任课题组成员。
随后两年内,课题组专家到杜郎口中学、广州思源学校、江西临川教师培训学校、江西萍乡长塘文化村镇复兴基地进行实地调研与考察。2015年5月30日,国研中心召开结题发布会,正式认定广州思源学校为全国自主教育实验学校标杆,自主教育教学成果被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列入“我国基础教育改革和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研究”案例成果。
而后,自主教育进军国际市场。2017年,广州思源学校成为“一带一路 同心建造”育才计划合作学校；2018年, 广州思源学校成为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合作项目生源基地、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合作项目生源基地；2018年12月,欧洲中国文化教育促进基金会与广东全赢自主教育股份有限公司签订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共同发起成立粤港澳大湾区姊妹学校教育创新联盟。目前团队人员正在柬埔寨与当地政府洽谈合作创办自主教育实验学校,为在东南亚打拼与投资的湘、粤两地华人家庭的孩子提供服务。
未来：用自主教育育时代新人
2018年,邓放国年满50岁,已是知天命之年。他写下“放眼世界行万里路,胸怀祖国传千年道”的对联勉励自己。7岁入学时,父亲看着学校大门口的“放眼世界,胸怀祖国”对联,为他取了“放国”这个名字。几十年过去,摸爬滚打, 起起伏伏,人生进入另一阶段。“满足生存欲望后要开始满足尊严欲望。”他与团队确定,今后旗下办的每一所学校, 务必践行自主教育理念,培养“放眼世界行万里路,胸怀 祖国传千年道”的有“全球视野、家国情怀”的学生,办学愿景为“教育强国,振兴中华”。承载这一梦想的长沙明郡高级中学计划于2019年9月在湖南省长沙市宁乡正式开办。
“教育强国,振兴中华”“行万里路,传千年道”……每个词都极其宏大,但这就是邓放国与他的团队心底的想法。“人生就应该有梦想!人活着不仅仅是解决生活和生存的问题,一定要解决生命层次的问题。”邓放国认为现 在盛行的“应试教育”让学生没有梦想,急功近利,“教育必须帮人解决‘活着是为了什么’的问题,如果拒绝回答,孩子的精神与思想就会缺钙。”
这一论断来自邓放国的亲身经历。他儿子被多伦多的大学录取却不肯去,后来才知道,因为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与方向,儿子罹患抑郁症。“培养学生首要的是让他们有梦想,有使命感。如果学生只知道分数、排名、考试,考了高分,拿了好排名,进入名校,然后呢?”后来邓放国的儿子跟在他身边半年,与邓放国一起滚打摸爬,找到了人生的追求与方向,病也好了。
长沙明郡高级中学由举办者签约授权广东全赢自主教育股份有限公司独立承办,实行现代学校管理体制,学校作为独立的法人实体,建立依法依规拥有学校人财物收支决策权的董事会,建立具体负责执行与落实学校事务的校务委员会。
将校址选在宁乡,是因为宁乡是一块厚植湖湘文化的 沃土。邓放国喜欢研究湖湘文化,对宁乡的红色革命史甚 是了解,他从周敦颐的“学为圣人”讲到刘少奇的“卫黄保华”。“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刘少奇给自己改名‘卫黄’,给儿子取名‘保华’,家国深情不言而喻。今天也应该培养学生的这种情怀。”邓放国说道。
除刘少奇外,宁乡还有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先烈何叔衡,人民司法制度的奠基者谢觉哉,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周光召,毁家兴学、创办周南女子学堂的朱剑凡等,邓放国将在长沙明郡高级中学设立刘少奇奖教奖学金 与相关奖项,他希望以这些先贤、伟人作为学生的人生榜样。同时学校将运用全赢自主教育的“人生定位坐标”工具,让学生寻找与自己同姓氏的伟人,横向上以时间为轴, 找出古今数千年间著名的十大历史人物,纵向上以地域为轴,找出全球十位行业标杆人物,以此作为自己人生追随与效法的具体对象。再引导所有的师生与家长严格遵循“放眼世界行万里路,胸怀祖国传千年道”的办学理念,培养胸怀大格局、大情怀、大使命之人。
3月18日,主持召开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强调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引导学生“厚植爱国主义情怀,把爱国情、强国志、报国行自觉融入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奋斗之中。”有朋友将相关文章转发给邓放国,称他“有先见”,他说：“我不过是关注到教育中具体的人,关注到人的发展问题。”
长沙明郡高级中学新任校董之一的黄景旻自称被邓放国“精神绑架”了。她在与邓放国初次见面洽谈长沙明郡 高级中学这一项目时,追问如何解决学校升学率问题。按照商业逻辑,有升学率才能招到学生,有学生才有营利。“不要只谈升学率,升学率是最低层次的事,我们要解决的是顶层到底层整个系统的问题。”拒谈升学率,是因为邓放 国不想以在他看来是把一批批学生压得苦不堪言甚至毁坏学生的升学率来衡量办学成果,他希望家长与整个社会看清楚,个体的人生追求、德行修养、知识技能与人性材质在人的一生中远比分数重要得多。此外,他也有底气——坚持自主教育与借鉴互联网创新学法,解决学生学习动力与方法问题后,提升分数不是难事,自主教育的实验成果已足以证明。
听了邓放国用湖湘文化引领学生、用自主教育模式发展学生的论述,原本想来投资的黄景旻决定直接参与这个 项目,担任了长沙明郡高级中学的校长助理兼学校外联部主任一职。黄景旻本是一个富足家庭的全职妈妈,有一次她问自己女儿的梦想是什么,女儿说“想像妈妈一样在家玩”,她当场愣住了。“现在的孩子不愁吃穿,学习动力在哪里?”她觉得自主教育能解决这个问题。
长沙明郡高级中学的管理层组建采取“志同道合、利益捆绑、心心相印、全是赢家”的原则,同时考虑个体的“人生追求、德行修养、知识技能、人性材质”。除了黄景旻外,其他管理人员都从自主教育合伙人团队中选派。大家愿意冒风险去办一所新学校,既是对邓放国个人的信任,对长沙明郡高级中学办学理念的认可,更是出自对自主教育模式的信心。
长沙明郡高级中学执行校长彭晶曾先后在湘潭、广州、东莞的学校担任过校长助理、团委书记、年级主任与 德育主任等职务,此前一直按传统模式进行教学与管理工作。来到广州思源学校后,她自费去杜郎口中学进修,那里的孩子激情洋溢的展示让她震撼,此后她扎根在高中一线运用自主教育 模式教学及做学生管理工作。党支部书记兼常务副校长唐杨杰最初是从网上看到自主教育的资料,因为认同其理念,寻根溯源找到广州思源学校,在所带的高三班实验自主课堂模式,三年高考成绩验证自主教育与高考并不冲突,反而相辅相成。学校综合服务中心主任兼工会主席申旭阳在运营服务方面堪称专家,他不擅表达,在全赢自主教育工作 七年,看到广州思源学校的学生敢说、会说,谈吐自若,觉得自主教育育人模式绝对是正确的。负责学校招聘工作的公司人力资源总监田甜还未加入这一团队时,在一次论坛上 听到邓放国关于自主教育让学生找到自主发 展动力的演讲,对她触动很大。田甜觉得自己一直是“自主发展”的反面。她从小喜欢“音体美”,但父母只关心她的成绩。最终如父母所愿考上了武汉理工大学,却再也不想学理科。大学社团招聘时发现自己除了学习啥也不会,找不到存在感。大学毕业后在大公司的小岗位工作,没有志向,走一步算一步。听完邓放国的演讲后,她找到了人生目标——去广州思源学校。在学校,她看到学生自主学习,积极展示,感觉也在一点一点修复自己。
这就是自主教育的生命力,是邓放国的“精神绑架”力量。
尽管长沙明郡高级中学是新办校,又置身长沙诸多名校包围之中,但邓放国相信,学校有独一无二的定位与办学特色,组建了一支钢铁般坚强的管理团队,有湖南师范大 学作为师资选拔平台,杜郎口学术交流中心作为师资培训基地,有湖湘文化的引领和成熟的可直接应用的自主教育体系,未来可期。
2019年8月,长沙明郡高级中学将迎来第一批学生。将会有多少学生的生命激情在此被自主教育的火把点燃呢?
刊于《教育家》杂志2019年4月刊 总第170期
